“那就破格儿!”
就这样,郎佳子彧成为协会最小的会员。
只是,八年过去了,去年年底协会在进行统计的时候,郎佳子彧依旧是全协会最小的成员。至此,他的脸色严肃起来,“这其实也很说明传统手工艺传承存在问题。”
“现在,我们可能更多还是在强调传承的责任。但实际上,最重要的还是喜欢、快乐。”郎佳子彧如是说道,“面人或捏面人能带给大家快乐,所以大家才更愿意传承、了解。我觉得有些时候,越说责任感这个词它就越沉重,然后就越会把大家拉得距离我们这个圈子越来越远,仿佛有拒之门外的感觉。为什么人们宁愿刷手机,也不愿意来了解捏面人?因为大家都尝到了前者所带来的快乐。”
单纯的喜欢与热爱就可以吗?那会不会有不喜欢的时候?会不会有很烦闷的时候?对于是否存在不喜欢的风险这一疑问时,郎佳子彧说,“我们目前还不接受订单,所以这方面顾虑比较小。”而至于烦闷,他反问了我们一句:“那做什么会不烦呢?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辛苦,迈过去就好啦。”
如今,距离郎佳子彧第一次被父亲捏面人而吸引的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九年,现在这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技法上的感兴趣,而是开始关注如何讲述自己的想法或感受。“也就是手工艺品与作品的区别。”他简略地解释道,“之前捏面人更多强调如何栩栩如生,但是现在,我更想让人对我所捏的东西能注视得再长久一点。”
罗中立的《父亲》一画,就是郎佳子彧所欣赏的作品之一。“这幅作品就很震撼,会让人愣神儿、神游。但是我们手工艺品大部分很难达到这点。”他接着说,“我们很多只是在做传统题材,比如《红楼梦》《西游记》的造型,但其中不含有手工艺者自己的思想力。”
而郎佳子彧便一直尝试改变这一现状。比如,他在高考之后创作了作品《花季》——堆满了书本卷子的课桌像一个枷锁牢牢地禁锢住了花季少年的身体,以此来致敬自己走过的高三时光。再如,在备考北大研究生期间,他突然灵感迸发,捏了一个矮胖、臃肿的大汉形象,尤其突出了大汉的肩膀、颈部这两个部位,取名为《3075》。
“因为有一天我在食堂吃饭,突然觉得自己胖且臃肿,后背、肩膀很疼痛,内心也很迷茫。所以就想捏一个很挣扎的状态。之所以叫3075,是因为我在图书馆坐的位置就是3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