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收藏现状
颜值过高,
导致断代、修复困难?
广东珐琅的色彩经久不变,靓丽如新,然而颜值过高也有自己的烦恼。故宫钟表修复专家王津曾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专访时提及,在修复广钟过程中,复杂的机械传动机制都不是最困难之处,修复的难点反而是广钟上华丽的广珐琅,一经破损缺失就难以修复。羊城晚报记者向杨志峰求证了其中原因。
“因为不同颜料所含矿物质不同,不同颜色都会有不同的烧制难度,方法与原料配比也有细微差别。因此,一件广东珐琅作品,成品至少要烧10多次。”杨志峰告诉羊城晚报记者,这意味着,在上釉之前就要考虑不同的烧制次数与火度,所需要的原料调配比例。若非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也容易在数次不同火度的烧制过程中,出现“烧崩”或颜色不正等问题。而一件广东珐琅作品在完成后,经过一定时间的把玩或摆放,珐琅表面已经“受惊”、氧化,甚至已经产生包浆,此时若因破损要再填补、整件重烧,很难保证原先未破损部分重烧不会出问题。即便能成功烧出来,新烧出的颜色也会与原先的不一样。因此广东珐琅的高颜值,也需要细心呵护,一旦磕破缺损,就难以修复原样。
而对于收藏入门者,面临更大的知识门槛是,珐琅作品的断代困难。目前由于资料缺乏,研究尚未形成体系,因此民间的广东珐琅藏品不免出现断代不清的问题。
3月份举行的“清代广东珐琅工作坊会议”上,北京故宫博物院专家杨勇的主题演讲“谈谈广珐琅的断代方法,从明中期珐琅器的判定说起”,与专家们讨论了通过纹样历史背景和与其他纹样共存的方式,判别明代,特别是明中期掐丝珐琅的断代。
羊城晚报:在3月份的香港研讨会上,北京故宫博物院专家杨勇谈到广珐琅的断代问题,断代是否目前面临急需梳理的一个问题?
丁蕾:在广东珐琅藏品中,若是清宫藏品,因为记载清晰,有据可考,传承有序,不会有断代不清的问题。说明历史性资料的佐证非常重要。而谈到珐琅的断代问题,不仅仅是广东珐琅,掐丝珐琅其实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杨志峰:也曾有藏家拿着拍卖行图录来询问我,对一些广东珐琅藏品的年代鉴别有疑问。我的确见过一些近现代作品被误判,这说明民间对广东珐琅的资料研究还不够。台湾大学教授施靜菲曾对清宫收藏广东珐琅做过非常细致系统的研究,我想会是我们研究留存在民间收藏界的广东珐琅的借鉴。
向高端收藏发展
羊城晚报记者采访之际,杨志峰的手腕上,正戴着一枚广东珐琅表盘的腕表。简单的盘面也没有刻度,只有两根指针,以及与用广东珐琅描绘出杨志峰工作室所在地花都地图的图案。“这枚广东珐琅腕表还只是一个尝试,完全是我个人定制。”杨志峰笑着表示,由于耳濡目染,自己的儿子目前也对非遗文化感兴趣,设计了许多广东珐琅与家具或文创小品的跨界设计。
这种传统的技艺,还有什么创新方向?与抽象、水墨结合正成为一种新的风格,以发挥广州画珐琅擅工笔的长处。杨志峰拿出两片半成品的水墨画珐琅片,向记者展示正在尝试的“文人水墨画”风格广东珐琅。
羊城晚报:非遗传统技艺的传承和创新是人们关注的话题,广东珐琅今后的发展方向会是什么?
杨志峰:我认为会向高端收藏发展。要将广东珐琅的传统技艺,与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和审美习惯相结合,才会有发展下去的生命力。现在我们也在开发一些文创生活用品,例如用广东珐琅与家具结合,将广东珐琅茶具与香器结合。
羊城晚报:广东珐琅上的画工精细,与掐丝珐琅有完全不同的风格。是否可以尝试与抽象画或实验水墨的结合?
杨志峰:这正是我目前在尝试的一个方向。与抽象画的结合,我曾经结合广州西关的满洲窗元素,创作出广东珐琅抽象画。而广东珐琅上精致细微入毫的工笔画风格,我正在研究与中国水墨相结合,让广东珐琅呈现出中国文人更喜欢的淡雅色彩。
羊城晚报:对于民间收藏爱好者,有何收藏入门建议?
丁蕾:对于收藏爱好者,首先要分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何收藏。如果追求完美,就收藏艺术品;如果是对社会经济变迁感兴趣,就要关注广东珐琅器背后的故事。
人生如上山吃茶,终会喝完那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