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太权的学生“随便画”的作品。
特立独行的美术老师“小田田”。
“小田田!”远远瞧见美术老师田太权,9岁的嘉嘉大笑着飞奔过去。第一次带他来上课的外公张明轶被吓了一跳,啥,孩子怎么能这样称呼老师?不过很快,他发现班里孩子几乎都这么叫。
“小田田”是一位有点“怪”的美术老师。10月末,他筹划了一场有点“怪”的儿童画展,展示学生作品,画都有点“怪怪的”。
怪画
“画的是什么?你随便想嘛”
这场“原生艺术展”位于石桥铺一家教育中心的美术馆里,将持续到明年1月底,市民可免费参观(周一周二闭馆)。展出的都是孩子们没“好好画”的作品。
一个小女孩画了三个小人,一个人的眼睛变成了鱼,一个人的鼻子和嘴连成一片,一个人的脚又变成了眼睛;旁边一幅画则显得有些“惊悚”:群山之巅,几条蛇从巨大的花盆里探出身子,张开大口;杨鑫渐画的机器人,一半穿着西装,一半是密密麻麻的电路板,这是他想象中的未来世界……
谢宛琳在纸上创造出无数个细密的小点,问她这是什么,是银河、沙漠、蝗虫?还是鸟儿迁徙?小姑娘捂着嘴笑说:“你就随便想吧……”
田太权上课时常跟学生说,想到什么就画什么。于是孩子们基本上从不打草稿,提笔就画。
“原生艺术”(ArtBrut)这个提法,源于法国艺术家让·杜布菲。其特征就是具有自发与强烈创造性。田太权说,孩子们拿起画笔,不是为了功利,最大特征是“自发”和“不由自主”地画画,这是孩子自我满足的需要,而不是满足老师和家长的需要。于是,这次展出的上千幅画并没有主题,都是孩子们随意、随性发挥。还有几百幅速写本上的涂鸦,是学生们趴在地上,一边玩一边画的。
怪老师
“课堂上突然把衣服剪个洞”
田太权戴着黑框眼镜,穿黑白T恤,裤子上有他用丙烯画上去的鲜艳的脸谱。头顶留了一小撮头发,胡须用一根皮筋扎起来。
他很少正儿八经地上课。为了给孩子们讲解毕加索的作品《哭泣的女人》,他戴上花白的发套,穿上裙子,瘪着嘴,在脸上抹上烟灰,杵着拐杖,打扮成一位穷困潦倒的老太太,颤颤巍巍跑到街上乞讨,拍下视频在课上放给学生看。
讲解纽曼的作品时,他又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妖娆的女人,头发乱飞,扭动屁股跳舞,还一不小心露出了肚脐眼,让孩子们乐不可支。有时,他把自己的脸放进《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等世界名画,有时,又变身为有弯曲小胡子的西班牙画家达利。
有一次上课,田太权在跟学生介绍巴塞尔艺术展时,突然掏出剪刀剪开身上的T恤,然后以衣服上的破洞描述起空间艺术大师丰塔纳的作品。孩子们和家长们听得兴起,也纷纷上台要求体验。于是,那节课后,好几位学生都穿着破烂的衣服回家。但丰塔纳的作品理念,却牢牢留在了他们脑海里。
田太权这种如同行为艺术一般“怪异“的教学方式,挺受孩子们欢迎。虽然有的家长旁听时觉得夸张了点,但八九岁的孩子竟能跟人讨论劳申伯格、弗里达、康定斯基、达利,在和爸妈逛美术馆时,一看到作品,对艺术家的名字就能脱口而出。
有一位10岁学生的家长说,女儿逛街看上了一件稀奇古怪的T恤,妈妈说不好看,女儿说:“哎呀,你怎么不会欣赏,这是凯斯哈林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