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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2020世界读书日
今天(4月23日)是第25个世界读书日,不断创新的阅读手段拉近了阅读与人们的距离,但无论什么形式,我们都能在书中体验人生的价值和乐趣。 -
沧桑巨变70载:文化焕发时代风采
新中国成立至改革开放前,我国各项文化事业在恢复、改造和曲折中不断发展。改革开放为文化发展带来新的契机,文化建设迈入了新的历史时期。 -
始惊三伏尽 又遇立秋时
经历了一段时间夏季酷热的考验后,8日终于迎来了二十四节气中的"立秋"。
“汉将耿恭的疏勒城找到了!”
5月初,来自考古界的一则消息,让久悬未决的学术疑团有了答案——新疆奇台县的石城子遗址被确定为东汉“疏勒城”旧址。这一发现被列入2019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公元前60年,西汉设立西域都护府。新疆正式纳入中国版图,从此成为中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史书记载,东汉明帝时,遣西域都护陈睦驻乌垒(今轮台镇)、己校尉关宠驻柳中(今鄯善县鲁克沁镇),戊校尉耿恭驻金满城(今吉木萨尔县)。
公元75年,数万匈奴军大举来袭。汉将耿恭移兵易守难攻的疏勒城,以区区数百人,在断水、缺粮条件下,竟坚守数月之久,直至援军赶到,书写了“疏勒城保卫战”的光辉篇章,为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保家卫国、团结御侮的光荣传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石城子遗址是汉代中原王朝治理和管辖西域的历史见证。此次“疏勒城”的考古大发现,澄清了此前学界对其地理方位的模糊认识,同时也是迄今为止新疆地区发现的唯一一处年代准确可靠、形制基本完整、保存状况完好、文化特征鲜明的汉代古遗址。其考古成果对于阐释新疆自汉代开始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新疆各民族文化和中原文化交流交融、息息相通的历史史实,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
现在,不妨跟随我们一起,探访英雄之城“疏勒城”及其所在地奇台,探寻它们在丝绸之路北道上的沉浮变迁。
自北向南拍摄的“疏勒城”西北角楼及城墙(2017年6月22日摄)。
新疆石城子遗址出土的骨镞(2016年8月22日摄)。新华社发
“疏勒城”揭开面纱
夏日,天山东段博格达山北麓的江布拉克景区,绿草茵茵、麦浪滚滚。流连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上,远眺雪峰,近抚翠植,领略开阔平原吹来的清风,令人心旷神怡。
很难想象,历史上著名的“疏勒城保卫战”古战场就隐身在眼前美景中。
在奇台县博物馆馆长李远娇带领下,我们沿景区蜿蜒曲折的山路下行,往一处毫不起眼的岔口拐入,继续下山,再上坡,没多久便来到一处紧邻山涧的突出山嘴上。
“疏勒城”出现在眼前。
这里地表尽是荒草,东南临深涧,北面是陡坡,南面地势虽低但坡度较大。若不是立有“石城子遗址”石碑、建有保护考古挖掘现场的彩钢房,很难分辨此处与周边山头有何差异。
“出于文物保护需要,我们最近劝返了不少慕名前来的游客,他们很好奇耿恭当年战斗过的疏勒城到底什么样。”李远娇笑言。
1972年,当地开展文物普查时发现这一遗址。因城址位于山崖之上,部分地表岩石裸露,当地人称其为“石城子”。
当时在西北城角尚有角堡残迹。城内出土大量云纹瓦当、大板瓦残片、青灰石砖、陶器等具有明显汉代特征的文物。
此后,有研究人员初步认定这里应是汉代军事要地,并结合史料中“以疏勒城旁有涧水可固”等描述,判断此地可能是东汉名将耿恭孤军对抗匈奴大军的“疏勒城”。
但学界对此存多种不同看法。有观点认为耿恭驻守的“疏勒城”当位于“金满城”所在的吉木萨尔地区;有人将之与塔里木盆地疏勒国相联系,提出“疏勒城”可能位于天山以南。
“疏勒城”究竟所在何处,显得扑朔迷离。
2014年至2019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对石城子遗址进行系统考古勘探和发掘,取得重要成果。
经过6年调查、勘探和考古发掘,以及运用三维建模、考古资料数据库等现代技术手段,考古专家确认石城子遗址平面大致呈长方形,南北长380米、东西宽280米,总面积约11万平方米,由城址、手工业作坊和墓地等三部分构成。其中,城址依山形水势而建,北、西面筑墙,东、南以深涧为屏障,城墙西北角和东北角各有角楼1座,北墙上有马面2座,西墙外约10米处有护城壕。城内所出土的砖、瓦当、陶罐等器物均是采用中原传统技术和装饰母题在本地制作。
此次考古项目负责人田小红及其团队认为,石城子遗址建制上严格遵循汉代边郡的军事建筑规制。与高昌故城附近“高昌壁”所属遗物及甘肃敦煌市悬泉置遗址、马圈湾遗址所出有关戊己校尉汉简资料结合,共同实证了两汉时期设立西域都护府之后,有效管辖西域军政事务的辉煌历史。参照文献记载,基本确定石城子遗址即为东汉耿恭驻守的“疏勒城”旧址。
耿恭和战友们同仇敌忾、视死如归、绝不投降的英雄事迹,感人至深,广为传颂,并永载史册。
史学家范晔在《后汉书·耿弇列传》一节中附耿恭传,介绍了耿恭生平,并详细记录“疏勒城保卫战”经过。其中提到,耿恭“以疏勒城旁有涧水可固”,引兵据之。期间,击退敌军数次强攻,遭遇断水、缺粮危机。渴了,“笮马粪汁而饮之”;饿了,“乃煮铠弩,食其筋革”。匈奴想招降他,打算“封为白屋王,妻以女子”,耿恭不为所动,“与士推诚同死生,故皆无二心”。然而,战士们还是因伤病、饥饿不断减员。在坚守孤城达8个月之久,终于等到援军时,只剩26人。随援军且战且行,撤回玉门关时,耿恭部仅活13人。
时人感佩他们的英雄气概,中郎将郑众上疏:“耿恭以单兵固守孤城,当匈奴之冲,对数万之众……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司徒鲍昱赞扬耿恭“节过苏武”。
范晔感慨:“余初读《苏武传》,感其茹毛穷海,不为大汉羞。后览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觉涕之无从。嗟哉,义重于生,以至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