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影像博物馆内景
康学松收藏的大栅栏老照片
康学松
著名编剧邹静之赠送的老电脑机箱
顺义区高丽营一村里有一座老厂房,现在叫做拾光影像博物馆。顾名思义,这里的藏品是主人康学松从时光中捡拾而来的老照片和老物件。这些藏品在老厂房里,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与味道,构筑出了一个区别于当下时代的空间。
康学松是摄影师,平时还会在博物馆一隅的照相馆里为顾客拍摄年代照片,也会为自己洗印出来的银盐照片进行上色。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像这家不大的博物馆的名字一样,带着时光的韵味。近千平方米博物馆内的收藏其实只是康学松五十万张藏品的一部分。展厅之内,能装下几个时代,又能承载多少故事?
1偶然开始收藏照片
1998年冬,天黑得很早。康学松在保定一家医院门口停下车,把三万多块钱往座位底下塞了塞,拨通了一个河北的电话号码。那时他可能还不知道,电话打通了,事情办成了,他未来二十年的生活也就此改变。
事情要从康学松的职业开始讲起,当时刚刚34岁的康学松是一名摄影记者,同时在潘家园附近开了一家小画廊,出售自己拍摄的照片。冬天某日,一位操着河北口音的客人进了店,有点神秘地掏出一部数码相机,问康学松:“这些照片你收吗?”康学松一看,大概有400多张翻拍照片,内容是“老北京城门楼子”。康学松很感兴趣,跟对方商量起价钱。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对方四万五千元的要价显得很高,经过协商,卖家最终把价格降了一万,但是要求康学松到河北保定取货。
隔了几日,康学松带着东拼西凑来的三万五千元“货款”来到了对方的指定地点,等康学松开车抵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医院门口、天已黑、异地的同时还带着“巨款”,多多少少让他心里不安。康学松拨出号码,电话通了,对方说已经到了。按照对方的指引,康学松看到了卖家停在医院门口的面包车。算上卖家,车上一共有四个人:“另外三个都是大汉。”
康学松更紧张了,告诉卖家,人是不是太多了。卖家会意,说道:“我让我这几个朋友走远点。”陪着卖家的三个人走远了一些,康学松也放心了一些,走到卖家开来的面包车跟前查看货物。这一看,让他放松了不少:铝制的箱子里堆着照片,“每一张底下都垫了一张蜡纸”,照片背面都签上了“松本赞七郎”的名字,应该是这些照片的作者。康学松数了数,一共有436张照片——过去了二十年,他依然记得很清楚。
钱货两清,康学松轻松了不少,但是仍然谨慎地开车返京,“怕人追”。正这样想着,他的电话又响了。依然是卖家打来的,对方告诉康学松:“我手上还有两张照片,价低了不卖。”一问内容,康学松才知道,原来卖家留了手,他手里的两张照片“一张是慈禧太后,一张是恭亲王”,要价很高,一张2500元。康学松当然知道卖家吃定了他喜欢这些,会咬牙买下来,但是仍然嘴硬道:“那你留着吧。”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卖家终于松口,同意降价,并且送货上门。
从此,康学松也开始了自己搜集老照片的历程,这一收,就是20年。因为收藏照片,他还喜欢上了收藏老摄影人用过的物件,诸如测光表、裁刀之类的摄影器材,进而开始收集有年代感的各种物品。到现在,他已经收藏了五十万张老照片。
这才有了坐落于顺义区高丽营一村的拾光影像博物馆。走过村口的牌坊,顺着土路走进院子里,仿佛走过一条时间走廊,现代化城市、村落在身后越缩越小,时间深处的角落越发清晰。这里收藏、陈列的数万张老照片和数百件老物件,构筑出了一个带有数十年前时光味道的空间。
进了博物馆的门走不了几步便能看见一台外壳已经泛黄的老式电脑,球面显示器、安装着老式光驱的主机箱静静地躺着,上面签着著名编剧邹静之的名字:原来邹静之曾经跟朋友来过这里,自己也很喜欢这里,就经常来。邹静之还把自己创作第一部《铁齿铜牙纪晓岚》时用过的电脑送给了博物馆,算作一种支持。
馆内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满墙的照片:康学松把自己的一部分珍贵收藏挂在了这里,为了能多挂一些,照片之间几乎没有间隔,一个相框挨着一个相框,大小横竖错落。而正是这种错落的景象让人产生了一种时光堆叠,错落交叉的感觉,清晰而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