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最新长篇小说《山本》,讲述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发生在秦岭大山里一个叫涡镇的地方,在军阀混战、“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乱世里,其顽强自保却最终毁灭的命运。
贾平凹说:“我在后记中说,《山本》里虽然到处是枪声和死人,但它并不是写战争的书。在那个动乱的岁月里,我企图以天地人整体的角度上,梳理那一段历史,整理那段历史里所显示的复杂人性,挖掘人与人、人与万物的各种憎恶,张扬苦难人间中的一种大爱。”
小说与众不同的贾氏特点在其亦庄亦谐上,大的时代风云下,人之命运的不能自主,暴力冲突的血腥残酷,这一切令人欲哭无泪,而风暴间歇,女人对美的追求,动物生灵对吉凶祸福的先知和警示,又常常令人莞尔。贾平凹对当下现实生活的见闻体验,也常常出其不意地换装现身于彼时彼地,令人有一种抽离小说写实场景而忽然坐在戏台下看戏的感觉了。当然也可以做讽喻之想。
著名文学评论家陈思和说:如果中国就是CHINA(瓷器),那么,贾平凹要讲的故事也是一地破碎的瓷片,既有飞禽奔兽,也有魍魉魑魅,前者是自然,后者是人事,都依托了秦岭这个大背景,絮絮叨叨地显现本相。《山本》里大量描写秦岭博物风情的段落,可以看作是作者创作这部小说的初心所在。
贾平凹的小说叙事里不缺因果因缘的细节,但传奇都在无关紧要处聊添趣味,真正涉及历史真相的地方毫不含糊。《山本》最重要的传奇是通过三个人物来传达。第一人是女主人公陆菊人,小说开始就说,因为她的陪嫁三分胭脂地是暗通龙脉,带到涡镇造就了“官人”井氏兄弟,但同时也给涡镇带来了毁灭。小说里以铜镜为鉴作为线索,构成了陆菊人与井宗秀的对应关系。第二个是瞎子医生陈先生,能洞察世事,逢凶化吉,此人提供的神秘信息都是正能量,与另一个以邪术蛊惑人心的周一山形成对应关系。第三个人是地藏王菩萨庙里的哑巴尼姑宽展师父,不言不语,却以尺八音乐来普度众生。她是出世的、无声的、精神的,与小说描写的涡镇内外的现实的、混乱的、欲望的世界构成对应关系。以铜镜立戒指向过去,以救世行医指向当下,以宗教慈悲指向未来,三界均有指点。但是铜镜无声,聋哑寂静,对于这个杀人如麻的无道世界,充满无奈与慈悲。
小说结尾处,涡镇已经毁灭,各路英雄都已化为灰烬,惟独陆菊人、陈先生和宽展师父还在人世间的苦难中继续生存,这又让人的思考回到小说最初要表达的秦岭意象,这些传奇人物本身就是秦岭的一部分。阅尽人间苦难,痛苦而无奈,挣扎而徒劳,忧患而无言,这都是值得我们今天深深思索与细细玩味的。
著名评论家谢有顺说:“秦岭并不仅仅是《山本》的背景,它就是小说的主角。秦岭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才是秦岭的肌理和血肉;而生活于山里的人,反而是过往云烟。”
《山本》里的哀矜和悲悯是深沉的。革命的纷乱,涡镇的兴亡,人事的虚无与实有,是一种生活常态。贾平凹不再简单地写乡土的质朴、重义,更不会轻信传统文化的救世情怀,而是看穿了人世破败的真相。
贾平凹写这块土地如何藏污纳垢,写历史背后的罪与恶时,又总是对人性怀有一种良善的企盼,对寻常巷陌的烟火气有一份亲近感,对小老百姓向往安宁生活的愿望感同身受。不管革命或战争如何侵扰人心,恶与暴力如何摧毁美善,贾平凹的笔下总会有一两个人物,他们不屈或高洁的精神如同灯火,在那些晦暗不明的岁月里闪烁,他们都像是《山本》里写到的那面铜镜,照出历史的荣光,也照出历史的龌龊,照出人性的丑恶,也照出人性残存的光亮。(商晓艺)
《山本》贾平凹 著 作家出版社
谷雨前后,撒花点豆、种谷子。这时,常有一场雨应时而落;真是好。好雨知时节,润物,又不喧嚷,像好脾气的人,善解人意,把好事不言不声地就做了。
决策管理机构的毅然出手,脱钩学校的“特长生产业”还会受到追捧吗?其实这是一个市场问题,而不是简单的教育相关问题,所以还真不好说。
能不能在某一天,某一时间,暂时丢下这些营营的忙碌,让灵魂诗意地栖居,让“此身”真正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