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朱府铜艺 尝试攀登更具挑战的艺术高峰
朱炳仁的太祖父于光绪元年(1875年)在绍兴开设铜铺,至其祖父时,朱府铜艺已名声大噪,甚至在外省开设分号。然而市场环境总在不断变化,随着连年战乱,铜成为一种战略物资,市面上无法购得。朱炳仁的父亲不得已改以经营丝绸、书画为生,朱府铜艺一度停摆。
改革开放后,朱炳仁与父亲尝试恢复朱府铜艺的经营。但是时过境迁,虽有祖上的传承,工艺技术和市场需求却和几十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且此时的朱炳仁已经四十岁,对于制铜的记忆很多都模糊在幼时铜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中。但家族的传承融于血脉,秉承着这份责任与理想,朱炳仁开始了二次创业。
“我是非常喜欢新的东西的,包括我现在七十几岁了还在学,铜的表面处理,视觉的表现力,我们在这方面一直在研究它,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很多的铜器上面的色彩缤纷,千变万化,其实就是这样子一步步走出来,一步步摸索出来的。”朱炳仁的传奇人生,也就在这时正式拉开了大幕。
他从铜招牌开始创业,之后融入艺术元素,制作了我国第一幅铜壁画。他又引领铜制品氧化技术革新,先后承担了人民大会堂香港厅铜门,G20峰会会场壁画等数十项大型国家重点建筑的铜装饰项目。不过朱炳仁并不满足于此,他一直在尝试攀登更具挑战的艺术高峰。
所谓熔铜,是将铜熔化后使其自由流淌凝固而形成的独有状态。它的出现彻底改变了铜制艺术品的创作思路,让制作者从模具的禁锢中解脱出来。而这一切的开端,却是起源于2006年的一次机缘巧合。
在完成了雷锋塔的建设后,朱炳仁开始了常州天宁宝塔的建筑项目,就在做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塔的底部突然着起了大火。朱炳仁赶到火场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藉。出于职业的敏感,朱炳仁蹲下身,细细观察。
朱炳仁惊讶地发现,这种烧化后的铜自由流淌之后形成的形态和肌理是他从未见过的,和在模具里面成型的工艺相比,有着别样的生命力和美感。灵感转瞬即逝,却已经被朱炳仁牢牢握在了手里。
回到实验室的朱炳仁,开始了对这个过程的重复,并希望能够创造一种全新的工艺。
然而,铜水从凝固到熔化的时间极短,难以把控。朱炳仁和团队至少尝试了不下百种的介质和方法。
在不断地探索中,朱炳仁逐渐创作出了各种媒介下的熔铜表现形式,熔铜艺术在他的手上开始萌发出越来越多的可能性。其中熔铜作品《阙立》于2007年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永久收藏。
2010年初夏,朱炳仁又突发奇想,借鉴了五彩、粉彩、珐琅彩等陶瓷装饰技法,发明了熔铜彩绘“庚彩”,好似为古朴的铜披上了一层五光十色的美丽外衣。至此,熔铜艺术日臻完善。
从重拾铜雕技艺,到开创“熔现实主义”新流派,朱炳仁没有一刻停止过对更高艺术之路的探索,这才能让所有的思考冲破禁锢,上升到更广阔的层次。但朱炳仁知道,并不能止步于此,他还有更远的路要走。“真正的传承要赋予它新的内涵,我们不能老是仿前面的东西,我们要仿造他们是永远超越不了历史的,我们一定要留下自己这代人的东西,这才是文化在发展,在前进。”朱炳仁说。(央视《大家》)